2021年2月
第48卷第1期
西伯利亚研究
SIBERIAN STUDIES
Feb.2021
Vol.48 No. 1
•中国（黑龙江）自贸区研究•
孙浩进王路魏鹏飞
[内容提要]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，要“完善自由贸易试验区布局”，“实
施更大范围、更宽领域、更深层次对外开放”。推动黑龙江自贸区高质量发展，是黑龙江省进一步扩大对外
开放、融入新发展格局的重要举措。当前，黑龙江自 贸区建设面临着总体经济发展水平不高、基础设施建设欠账较多、人口人才流失 严重等瓶颈。“十四五”时期，应构建自贸区现代产业体系，提升自贸区治理能 力，补齐自贸区沿边片区发展短板，打造沿边片区城镇体系，着力“在危机中育 新机，于变局中开新局”，自觉全面融入国内国外双循环新发展格局，为推动龙 江全面振兴全方位振兴发挥重要支撑作用。
[关键词]黑龙江自贸区边境地区对外贸易跨境经济合作
[中图分类号]F752.8;F127 [文献标志码]A
[文章编号]1008 - 0961 (2021 )01 -0030 - 08
[基金项目]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（19JLB016)；黑龙江省哲 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（20JLH039)
[作者简介]孙浩进，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，硕士生导师；王璐，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硕士研究生；魏鹏飞，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硕士研
究生。
一、黑龙江自贸区建设发展现状及主要问题
2018年，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入推进东北振兴座谈会上强调，东北地区要加大 自贸区建设力度，推动全面振兴全方位振兴®。2020年，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 要“完善自由贸易试验区布局”，“实施更大范围、更宽领域、更深层次对外开放”。2020年，尽管受疫情影响较大，但黑龙江省对外贸易仍有亮点，取得来之不易的成 绩得益于自贸区建设的有力支撑。*•
①瑰月琳、房超，胡元礼:（中国（黑龙i t)自由贸易试验区创新发展模式研究>，载《对外经贸》2020年第I I期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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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龙江自贸区建设发展路径及案例研究
(―)黑龙江自贸区建设现状
近年来，黑龙江自贸区的组成片区中，哈尔滨片区进一步强化、优化和明确战 略部署、功能定位、区域布局、发展目标，充分利用国家跨境电商综合试点城市的政 策红利，依托现有跨境电商产业基础，发挥片区的新政策供给优势，完善线下园区 服务功能，提供跨境电商产业链服务，汇聚制造生产、电商平台、仓储物流、金融支 持和外贸综合服务等各类企业，实现跨境电商生产要素和产业要素集聚®。绥芬河 片区着力促进双向开放，向外与俄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建设、远东大开发战略对 接，开辟稳定的
中俄跨境合作供应链；对内利用沿边开发开放的先导优势，构筑起 “一区”引领，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、边境经济合作区、综合保税区、互市贸易区、跨 境经济合作区、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、园区“七区”联动的协同发展格局。黑河 片区加大对外宣传和招商引资力度，广泛宣传报道招商引资政策、项目建设情况，加强与横琴自贸片区、珠海开发区、嘉兴开发区等对口合作城区的交流，不断扩大 外联“朋友圈”，营造开发开放新局面。加大项目谋划力度，主动围绕黑龙江跨境公 路大桥和自贸区黑河片区的“双轮驱动”效应，谋划生成重点项目，储备了一批符合 产业发展方向、技术先进、市场前景广阔、投资吸引力强的大项目、好项目，拉长跨 境资源能源合作、优势资源精深加工等特产业链条，筑牢高质量发展基础。
受全球疫情和国际油价暴跌的双重影响，2020年以来黑龙江省进出口增速逐 月下滑。国外疫情持续、国际市场低迷、人员出人境受限、国际物流成本提高等因 素导致黑龙江省进出口业务量下降，企业订单减少；对俄口岸旅检通道大部分处于 闭关状态，出人境采购活动受阻；国内企业出货和收汇受阻，大量外贸企业资金短 缺。占全省贸易额48. 3%的进口原油量价齐跌，是进出口下滑的最主要原因。特 别是2020年上半年，原油进口量减少11.5% ，进口额下降31.3%，负拉动18.5个 百分点，其他进出口新增长点难以弥补。2020年1一10月，黑龙江省货物进出口贸 易实现1 292. 6亿元，同比下降15. 6%，低于同期全国进出口增幅16. 7个百分点。其中，出口 293. 7亿元，同比增长4.2%，高于同期全国出口增幅1.8个百分点；进 口 998.9亿元，同比下降20. 1%，低于同期全国进口增幅19.6个百分点；累计贸易 逆差7
05. 2亿元。1_10月，全省对俄货物进出口贸易实现818. 9亿元，同比下降 22.2%，占同期全省货物进出口贸易总额的63. 4%。其中对俄出口 82.5 >(乙元，同比增长0_ 4% ；自俄进口 736. 4亿元，同比下降24. 1%②。
(二）黑龙江自贸区建设中存在的问题
当前，黑龙江自贸区建设中仍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，主要包括以下方面：
①徐玉冰、王晶、王菁菁:《黑龙江省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问题研究》，载《商业经济》2020年第3期。
②数据来源：黑龙江省商务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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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伯利亚研究2021年第1期
1. 总体经济发展水平不高。黑龙江自贸区中，除哈尔滨片区外，其他片区缺少 支柱性产业，经济发展的活力和动力不足，对外开放质量不高。尤其是发展高新技
术产业，一无基础，二无空间，引不来、留不住、难生存，发展新产业新业态积极性不
黑龙江卫生人才网高。绥芬河片区和黑河片区对俄经贸合作主要集中在俄远东地区，占全省对俄出
口的60%左右，与俄腹地合作特别是与俄欧洲地区合作拓展不够。加工贸易占对
俄贸易比重不足1%，“过顶贸易”特征明显，边境优势没有转化为经济优势。
2. 对外贸易尚未实现高质量发展。黑龙江省对外贸易结构不优、质量不高的 问题仍然存在，对外开放平台支撑作用不强，自贸区发展的整体贸易环境亟待改
善。一是外贸市场结构过于单一。黑龙江省虽然与1〇〇多个国家有经贸往来，但
贸易额主要集中在俄、日、韩等东北亚国家，尤其是对俄贸易比重始终占全省对外
贸易的50%左右®，对外贸易的地域结构不尽合理，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占比偏低，
进口资源类产品省内落地加工率不高。对外经贸合作仍以货物贸易为主，服务贸
易占比尚低，未形成全方位、宽领域、深层次的多元化市场格局。二是自贸区缺乏
协同发展的合力。黑龙江自贸区的主要建设空间集中在哈尔滨、绥芬河、黑河等
地，彼此间以及口岸地区与内陆区域间经济合作不紧密、协调性不够致使自贸区开
发建设压力较大；部分开放平台的政策叠加效应不明显，集聚资源、辐射牵引能力
较弱，对自贸区乃至全省发展的带动能力尚未充分显现。
3. 基础设施建设欠账较多。黑龙江自贸区多数片区地处中俄边境，基建成本 高，政府投融资能力弱，基础设施普遍落后，既无法满足众生产生活需要，也无法
支撑高质量发展。一是自贸区沿边片区城乡基础设施不足。黑河片区和绥芬河片
区所属的边境市县绿城市建设指标体系还不够完善，绿生产和生活方式尚未
形成，污水垃圾治理能力不足。棚户区和老旧小区存量较大，基础设施建设滞后于
城市发展，补短板任务依然较重。二是自贸区沿边片区的水利设施薄弱。黑龙江
地区内涝面积2 864万亩，占农田总面积的10.6%，沿边片区所属的一些边境市县
农田排涝体系建设亟待加强。此外，黑龙江沿岸护岸工程不完善，每年江水冲刷造
成国土流失，主航道逐渐向我国境内偏移。
4. 民生领域的短板亟待补齐。民生投人不足，公共服务体系建设滞后，发展不 平衡不充分等问题在黑龙江自贸区所属的一些边境市县较为突出。一是吸纳就业
能力不足，经济发展水平较低，创造就业岗位的能力有限。二是缺乏强效的医疗卫
生服务能力。基层医疗卫生设施陈旧老化，部分抵边自然村中没有卫生室，基层医
疗卫生人才断档。三是疾病预防控制设施陈旧。疫情爆发后，自贸区沿边片区的
一些县级疾控中心没有核酸检测能力。逊克县、穆棱市等地没有可用于集中隔离
①邹秀婷:《黑龙江省对俄跨境经济合作区建设探析》，载《西伯利亚研究》2019年第3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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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龙江自贸区建设发展路径及案例研究
的场所，多数市县区可用于集中隔离的房间不足，传染病区床位数量不到20张。
5.人口人才流失严重。一是人口外流严重。黑龙江自贸区的一些边境市县已 经出现“空壳村”，外流人员多为技术人才和年轻劳动力。二是人才流失加剧。自然环境差、工资待遇低一直是黑龙江省人才缺乏的
主要原因，自贸区沿边片区人才 外流现象更为严重。牡丹江市年均考人本科院校的学生人数为7 800余人，毕业 生回归率不足20% ；黑河市爱辉区2000年以来流失600多名中高级专业技术人 员。三是专业人才短缺。自贸区黑河片区和绥芬河片区缺少教育、医疗、对外贸 易、工程建设等专业人才，缺少熟悉经济工作、懂改革、会管理的复合型人才。外部 人才引不来、现有人才留不住，拿着编制招不到人的情况时有发生。
二、促进黑龙江自贸区建设发展的主要路径
黑龙江省应深人落实五大发展理念，自觉贯彻国家建立沿边自由贸易区的发 展战略，认真谋划自贸区的建设和发展，积极打造对外开放新前沿。
(―)构建自贸区的现代产业体系
一是优化自贸区产业布局。依托资源禀赋、区位特点、产业基础和生态优势，坚持自贸区产业发展的差异化布局，因地制宜发展绿食品加工、矿产资源开发、外贸加工、医药等特加工制造业，大力发展边境旅游、跨境商贸物流等特服务 业，做优做精边境地区产业。二是构筑自贸区产业发展平台。依托黑龙江自贸区 的经济开发区、农业科技园区等各类产业园区和边境经济合作区平台，吸引资金、技术、人才等要素向自贸区沿边片区集聚，建设沿边片区的产业高地。推进自贸区 沿边片区与国内发达地区合作，加快发展“飞地”经济。三是优化自贸区产业政策 体系。支持黑龙江自贸区优先发展特产业，加大
对中小微企业和创新型企业的 扶持力度，在项目建设用地、行政审批等方面给予特殊政策倾斜。
(二）推动自贸区的综合改革创新
一是提升对外开放新前沿的建设水平。充分发挥自贸区改革开放“试验田”作 用，积极开展首创性、差别化改革探索，着力形成具有龙江地方特的可复制推广 经验和沿边开放创新案例。加快推进黑龙江自贸区的投资贸易自由化、便利化，优 化自贸区的口岸布局，合理规划和确定口岸功能定位，推动口岸科学发展。大力发 展电子商务，加快推进“数字自贸区”建设，推动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县政策向 自贸区沿边片区倾斜。进一步对标先进，优化营商环境，吸引更多市场主体人驻试 验区。推进自贸区人事薪酬制度和“放管服”改革试点工作，进一步增强自贸区的 吸引力，构建以对俄罗斯及东北亚地区为重点的开放合作高地。二是提升跨境产 业链建设水平。着力发展跨境产业链，建设跨境产业园区，促进中俄产业合理分 工，建设海外仓和边境仓，构建跨境贸易链、物流链，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和人口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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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伯利亚研究2021年第1期
聚点。落实国家《关于应对新冠肺炎疫情支持边境（跨境）经济合作区建设促进边 境贸易创新发展有关工作的通知》要求，指导边（跨）合区建设采用“小组团”滚动 开发模式，完善自贸区的产业“家谱+图谱”，
开展稳链、补链、延链、强链行动。探 索国际合作路径，鼓励有条件的片区在食品、汽车、生物制药、高端装备制造等领域 建设对俄、欧、日韩合作的产业园。三是提升跨境物流运输体系建设水平。黑龙江 自贸区应继续推动中俄跨境基础设施互联互通。加快黑龙江跨境公路大桥配套设 施建设，实现黑河一卡尼库尔干公路口岸货运通道开通；优化绥芬河、东宁公路口 岸货物通关流程，稳步提升货车通关能力；做好边境水运口岸冬季跨境运输准备工 作。推动《黑龙江口岸中长期发展规划》落地，筑牢口岸大省向口岸强省转变的基 础。推进黑龙江自贸区国际贸易“单一窗口”实体平台建设，提升客货通关的便利 化程度，提升自贸区对外开放平台的支撑作用。
(三）完善自贸区集聚人才的政策设计
黑龙江自贸区提升内生动力的关键要靠“人”。人是第一生产要素，留不住人，自贸区发展就无从谈起。一是全面改善生产生活条件。要加强自贸区各片区道 路、住房、供热、供水等基础设施建设，推进学前教育普惠发展、义务教育城乡一体 化发展、三级医疗卫生服务网络建设，解决出行难、上学难、看病难等问题，不断提 高居民生活质量。二是全面提高居民待遇。要大力发展民营经济和特产业，带 动自贸区各片区就地就业、就近就业，将自贸区所属边境地区的抵边乡镇居民全部 纳入扶持范围，适当提高生活补助标准，完善津贴增长机制，把在艰苦边远地区工 作的年限作为津贴增长的主要依据之一。三是全面升级招才留人政策。与省内高 校开展合作，为自贸区定向培养医疗卫生、教育等专业技术人才。适当降低自贸区 各片区公务员招录学历要求和开考比例，加大从优秀干部中选调人才的力度。探 索通过
组建自贸区各片区的医联体、教育集团等方式，促进区域间人才的合理流 动。发挥现代职业教育在技能型人才培养中的作用，开展实用技能培训，为自贸区 培养高技能人才、致富带头人等。
(四）补齐自贸区沿边片区发展的短板
黑龙江自贸区应深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“治国必治边”战略思想，自觉贯 彻落实党中央建立沿边自贸区的战略意图，形成自贸区沿边片区发展的新局面。一是强化规划引领作用。在国家“十四五”规划中为黑龙江自贸区所属边境地区单 列章节，科学制订专项发展规划，明确产业发展、基础设施建设、城镇化、民生改善、生态环境保护等工作的目标任务，同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、乡村振兴战略、军民 融合发展战略等相互衔接，确保各项规划相互贯通、协调一致，以高水平规划引领 自贸区沿边片区的经济社会发展。二是强化边贸创新发展。充分发挥黑龙江省边 境地区贸易创新发展联席会议机制，推进黑河、绥芬河片区边民互市贸易进口商品• 34 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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