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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11年青岛抗阻鼠疫纪实
Anti-plague in Qingdao in 19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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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10年,中国东北爆发了大规模的肺鼠疫。这场被认为是20世纪全球最严重的鼠疫共夺走了6万多条生命,史称庚辛鼠疫(亦称东北鼠疫)。1911年1
月,疫情传入山东,仅烟台病死者就有二千余人。在胶澳当局的强力措施和中德官民共同努力下,青岛有效阻断了疫情传入,成为北方唯一未被感染的港口城市。
疫情来袭
青岛疫情最新消息1910年10月,远离青岛的满洲里爆发肺鼠疫,当地约有70余人病毙,病源据查是来自山东或直隶的毛皮猎手,在沙俄境内捕获并食用了染疫的小旱獭(土拔鼠)。疫毒通过人传人,迅速在东北传播,11月8日传至哈尔滨之后疫情如江河决堤般蔓延开来,在横扫东北平原后,开始向关内发散。
进入1911年,河北、北京、天津、山东都有疫情发生。正逢年关临近,东北的山东籍小工纷纷乘船返籍过年,造成相互传染,作为中转站的烟台港成为重灾区,疫情由此向全省蔓延。据海关贸易报告记载,1月11日烟台港暴发疫情。22日又在德州车站发现,24日传至距省城济南60里,27日济南以东120里有发病报告,2月6日传至坊子,不久靠近租借地的即墨蓝村和胶州也发现病例,疫情一步步向青岛逼近。
保卫青岛
青岛当局对疫情一直保持着密切关注。胶澳总督都沛
禄不会忘记德租之初曾深受传染病之害,1901年他的前任叶世克便因染痢疾殁于青岛。而此时德国经营建设青岛已十三年有余,城市卫生体系不断完善,经历过多次传染病的考验。社会仍弥漫着焦虑和恐惧的情绪。《德国第三海军营史》中如此写道:“租借地处于严重的危险之中,如果不能把疫情阻于边界之外,它有可能把我们中的任何人带走”。
意识到危急形势,总督府采取了强力的防疫措施。首先对胶济铁路进行了严格防范,派出医生随车在济南站查验乘车的旅客,到坊子站再进行一次复检,到青岛站再由医生进行详细检验。1月27日胶济铁路停止三等客车营运,2月4日所有客车停止运行。
总督府设立防疫办公室,发布多则通告,在内界、外界及海岸建立起三道防御线。1月28日起内界自湛山过亢家庄至四方修理火车厂以北止,一律禁止出入,出青岛者即由湛山、台东镇两处出行,入青岛者只在台东镇一处,严禁由他处出入。将四方一处旧兵房改建为大型留验站,调派1名军官和50名士兵在这里日夜看守,拟入内界者由官医看管留验10天,确认无病方准入青岛内界。
海岸线也进行了严格的防御,烟台港被宣布为疫区,所有北方来青船只必须按照防疫章程在海上停候十日,确认船员无染疫方准入港。沿胶澳各处舢板被严禁前往青岛、大鲍岛、大港、小海口等处码头。沿岸海上均派人把守,用带刺的铁丝网和路障封锁,晚上,海岸和水面都被聚光灯照亮,以防行人绕越。此外,德国当局还告知民众,根据德国刑律第三百二十七条,对违反官署发出禁止令或故意违反防疫规定的,将处罚两年监禁。
原本计划2月份换勤回国的德国官兵中,有2名军官、2名医务官和150名士兵被暂时留用,以满足日益增加的防疫需求。
华人的作用
胶澳租借地内外的华人,在这次抗阻疫情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。
李村民政署对乡区进行仔细防疫检查,到各村庄宣讲鼠疫的危险性及防疫的注意事项。华人们被动员起来,边境城镇的居民自愿组织共同封锁租借地边界,白沙河和崂山的所有重
要路线都由华人卫队设卡守卫。根据《德国第三海军营史》记
撰文/刘逸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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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ISCOVERY  发现青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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录,从冰天雪地的崂山到边界各处,哨卡的条件都是非常艰苦的,雪罕见下到足足一英尺厚,日夜都北风凛冽,守卫只能通过跑步御寒,但他们面对艰险很好地履行了职责,这道屏障起到了重要作用。
德国当局的防疫工作根本上还是以保护租借地里的欧籍人士为中心,防疫对象则主要针对中国人,不能充分保障华人权益。青岛工厂里许多华工返乡过年,回青时被挡在封锁线之外,隔离期间吃喝无着,苦不堪言。青岛的华人商会行动起来,筹集1700大洋,组建了防疫委员会,鼓励企业在工厂中采取救济活动,为在四方检疫站隔离的华工准备免费的伙食。并与德当局积极协调。2月11日总督府终于发布公告,对留验无钱购买食物的人,免费提供饮食。
由于交通断绝,租借地内物价上涨,德国当局召集华洋各商筹议接济之法,华商积极响应,保证食品及生活用品的平价供应,最大限度避免了瘟疫对租借地生产和生活的影响,青岛的物价很快得以平复。
租借地唯一的中国机关——胶海关及时与德国当局进行疫情信息通报,同时受山东巡抚委托向省内各地发布防疫公告,协助山东巡抚孙宝琦为防疫公所聘请德国医官,并向临近的州县寄送部分药品和口罩,做了很多工作。
税务司阿理文在该年的海关贸易报告中记述了山东政府的关键作用,“山东巡抚对于防疫一事极其注重,不惮惜劳费以期化险为夷”、“然疫症未传染至租界境内,
虽系德官办理得法,然亦大得华官资助之力。山东省防疫之设备甚属周密,所以青岛境内未受传染之患者,则中德各官之功未能泯也”。
3月中下旬,山东境内鼠疫之害逐渐消减,4月6日省内防疫解严,车船均照常通行,经山东省政府详查,省内染疫死亡者约三千人。4月11日,胶澳总督府公告撤销四方留验所,标志着青岛抗阻疫情任务的圆满完成。
同年5月,胶澳总督都沛禄告别了在青岛十年的工作和精心建造的总督官邸,归国养病。他的继任者在给德国政府报送的1911年《胶澳年鉴》中如此记述:总督府临危不惧,采取了广泛措施,成功地使租借地完全摆脱了瘟疫,不仅使其居民的生命和健康得到保障,也使贸易避免了难
以估量的损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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